他一愣,旋即笑了:&ldo;你想要什么?&rdo;
&ldo;你说过,待一切落定之后,要带我去北欧生活。&rdo;她仰脸看着他,眼睛里只有笑意没有伤心,&ldo;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去。哪怕一天,也足够。&rdo;
最后的一个心愿。
历经了太多的风波,当一切都成定局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们之间,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ldo;好吧,待天亮之后,我们去北欧。&rdo;
他想了想,没怎么犹豫便点头同意。
&ldo;真的?&rdo;她惊喜不已。
&ldo;真的!&rdo;他摆出童叟无欺的表情,而后抱住她,说:&ldo;躺下睡会儿吧,折腾了这么久,你我都很累了。呵呵,我从来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的话呢。&rdo;
不说到罢,听他这么一说,钟旭真觉得有些疲累不堪了。
她缩起脚,拿他的大腿当枕头,舒服地躺倒在长度刚刚合适的木椅上。
很奇怪,现在这椅子的感觉舒服多了,不觉得硬,也不觉得冷了。
&ldo;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吧。&rdo;他怜爱地轻抚她的脸庞,温暖地笑容在绚烂的夜空下头分外迷人,&ldo;睡吧,睡醒了,差不多天就亮了。&rdo;
&ldo;嗯。&rdo;她口里应着,却怎么也不舍得闭上眼睛,又忍不住开口问:&ldo;我们去北欧的哪里?挪威吗?还是再去一次丹麦呢?&rdo;
&ldo;呵呵,去挪威吧。夜晚的挪威海,海水映着满天星斗,非常好看。&rdo;他抬头看看头顶,&ldo;跟这里的夜晚是完全不同的。&rdo;
&ldo;那里,有美人鱼吗?&rdo;
&ldo;有啊。夜晚的海面上,常常传来鱼妖的歌声,非常好听。&rdo;
&ldo;是吗?真是有趣……跟童话里说的一样……&rdo;
&ldo;呵呵,童话也不完全是编来骗小孩子的……&rdo;
……
&ldo;好累啊……&rdo;
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中,钟旭越来越迷糊,眼皮不停地打架。
&ldo;那就闭上眼,好好睡吧。&rdo;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ldo;嗯。&rdo;她往里挤了挤,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ldo;我们……一定要去挪威海……天亮了就走……&rdo;
&ldo;好……我们去挪威海……&rdo;他细细端详着她的脸,语气轻柔地像在哄一个即将入睡的婴儿。
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钟旭的眼前似乎出现了映着星子的幽蓝海水,堪比天籁的悠扬歌声随着微微起伏的波浪,婉转回荡在氤氲湿润的空气里,海边的崖石上,立着一个修长的人影,对着她轻轻挥动着手臂,像在招唤她过去,又像在……同她告别。
在确认她已彻底睡去之后,他收回了覆在她额头的手掌。
抬起手,他褪下了腕上的黑曜石。
&ldo;对不起,我无法再陪你去挪威海了。&rdo;他轻轻托起她的左手,神色安详,&ldo;又骗了你一次,原谅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谎。&rdo;
&ldo;如果我还有将来,仍然会选择你作我的妻子。&rdo;他微笑着,把黑曜石套在了她的手腕上,轻轻一吻,&ldo;这一句……是真的。&rdo;
这一句,是真的……
……
当无数道纯白的光芒打破黑暗,刺激着沉睡已久的双眼时,钟旭清醒了过来。
天亮了?!
带着半分未消退的睡意,她慵懒地睁开了眼睛。
咦?!
头下舒服的&ldo;枕头&rdo;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换成了自己蜷曲的手臂?
再看,手腕上,何时多了一串黝黑圆润,光可鉴人的珠子?!
愣足5秒,钟旭一个激灵,腾一下从长椅上弹了起来。
黑曜石?!
她戴上了黑曜石?!
亮如白昼的光芒下头,十九粒珠子,每一粒上头,都无一例外的生出了眼睛一样的纹路,透着各色的光泽,活泛而灵动,似有洞察一切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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