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曹氏盛怒,扭头就骂,红桂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象牙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红桂也赶忙跪了下来,“夫人饶命,奴婢……奴婢一时失言。”
曹氏气的头疼欲裂,狠狠踹了她一脚,“谁允许你停了?”
“奴婢知错!”红桂颤抖着将地上的象牙梳拾起,单手抬起曹氏有些发黄的头发,轻轻将曹氏打结的头发梳通梳顺。
红桂不再说了,反倒是曹氏自己又再次提起,“你要我如何服做?我便是再如何向他服软,那也是不顶用的,除非我亲自去二房将那个贱人的身契赎回来,除此以外,怎么做,他都不会满意的!”
“老爷也当真是糊涂了,李姨娘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烟花女子,何至于为了她与夫人置气呢?伤了老爷与您的夫妻之情可怎么好!”
曹氏又皱了皱眉,回头死死剜了红桂一眼,红桂连忙低头认错,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奴婢又说错话了,老爷英明神武,怎会糊涂?都是潇湘阁那个狐媚子,迷惑了老爷!”
收回了目光,曹氏望着铜镜里那个洗尽铅华的自己,眼里满是绝望,自己到底是不如李秋月一个小丫头年轻貌美,“罢了,都这个时候了,再等下去也是无用,老爷也不会再来了,扶我去榻上躺下吧。”
“是,夫人。”
红桂也大大的松了口气,想着自己终于又熬过去了一日,可刚将曹氏扶到榻边,门外便传来了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王婆子欣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夫人,老爷来了!”
曹氏又惊又喜,一扫脸上的阴霾,当即喜笑颜开,赶忙转身跑到了铜镜前,扭来扭去地照镜子,一个劲儿的问身边的红桂:“红桂,我这些日子夜夜失眠,都不曾睡好,眼下可是一片青黑?老爷会不会嫌我老?”
红桂亦是同样激动,老爷回金蕊轩安置,这就说明老爷已向夫人服软,如此一来,金蕊轩里里外外所有的下人就都能有清静日子过了,还真是菩萨保佑啊!
她赶忙笑着奉承:“夫人天生丽质、雍容华贵,岂是那些小妾做派的女子能比的?您就放心吧,一会儿准将老爷迷的舍不得走呢!”
有了红桂这句话,曹氏终于是放心了,赶忙站好摆出一个温柔的笑候着,可等江丰年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之后,主仆二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江丰年怒发冲冠,鼓着一双发红的牛眼睛,走路亦是横冲直撞,这哪里是像来宽慰妻子的,分明是想来此杀妻,准备另娶的模样!
“我看你还真是悠闲的很呐,半点儿也不曾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江丰年冷笑着走上前,袖子一甩,怒斥红桂:“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滚出去!”
“是,奴婢告退!”红桂胆怯的看了一眼曹氏,赶忙低着头走了出去,顺便将门也关上了。
曹氏终于意识到江丰年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方才有多欢喜,此刻就有多失望,脸上最后一点儿的温柔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副尖酸刻薄的丑陋嘴脸,她冷言讥讽道:
“还真是稀客啊,老爷怎么舍得撇下潇湘阁那个贱人,来我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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