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容憔悴,泪水早已流干,双眼红肿得几乎无法睁开。她悲声痛哭道:“皇帝,让我见见允禵吧!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面对太后的哀求,皇上却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太后满面哀色,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质问:“允禵究竟是如何遭遇的不测?是不是你不肯放过他?”
皇上这些日子心里一直憋着一股郁气。他本想让十四弟病逝来着,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如今,朝臣们怀疑他,连皇额娘也质疑他。
“若是朕动手,不会这么愚蠢。”
“也许你是反其道而行!以为这样别人就不会怀疑你。”
皇上皱着眉头,表情越发不耐烦,今日若不是太医告知他太后已是命悬一线,大限将至,他根本就不愿踏入这寝宫一步。
太后见皇上并不回话,以为他是默认,顿时心如死灰,一双枯瘦如柴的手哆哆嗦嗦地拉住皇上的衣角,泣不成声道:“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您怎能如此狠心……”
皇上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意,满是愤怒与失望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太后,语气实在不算好:“皇额娘,他是怎样的亲弟弟?是像老八老九那样的亲弟弟?朕自幼就不得皇额娘喜爱,反倒是十四弟处处受到皇额娘偏宠、优待。朕只当是自己从未在您膝下长大、陪伴您的时间不多,这才不讨您的欢心。然而时至今日,朕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竟是因为他是你与隆科多的私生子!”
太后如遭雷击,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颤抖着嘴唇,艰难开口:“你……你怎能轻信那些无稽之谈?老十四可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啊!”
皇上却不为所动,依旧面沉似水,寒声道:“皇额娘,事到如今,再隐瞒已经毫无意义。早已有人请相师仔细比对过老十四和隆科多的容貌特征,还做了详尽的分析。如今证据确凿,事实俱在眼前,皇额娘休要再妄图欺瞒于朕!”
太后气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口中不断念叨:“不是的,不是的……”
皇上冷哼一声:“三月初三上巳节是什么日子,皇额娘该不会是忘了吧?有些事,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道。皇阿玛他是天子啊,你是怎么敢的……?”
太后浑身战栗不止,她紧紧抓住床榻边缘,生生掰断了手上的指甲。又是心虚又是委屈带着哭腔道:“皇额娘知道此刻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可老十四真的是你的亲弟弟啊……那么……那么,你弟弟的那些孩子呢?我不见老十四了,可稚子无辜,那些孩子你要如何处置?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侄子呀?”
“朝廷大事,皇额娘就不必操心了!”皇上面色冷峻。
“如今隆科多已被皇额娘亲手毒杀,老十四也遭遇意外不幸离世。如此甚好,既保全了先帝和朕的颜面,也保全了皇额娘您的太后之尊。往后,还望皇额娘能够一如既往地以大局为重!”
太后哽咽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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