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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怎样寻找鸟粪
不论对我们,还是对那些我们所能找到的工具,预测过程本身都太复杂了。有些黑天鹅现象仍将逃过我们的眼睛,使我们的预测失败。
我们已经看到:1.我们既爱筛选,又爱进行“狭隘”的思考(认知自大);2.我们的预测能力被大大高估,许多认为自己能够预测的人实际上不具备这一能力。
我们将更深入地讨论我们的预测能力不为人知的结构性局限。这些局限可能不是来自我们,而是来自预测过程本身,它太复杂了,不但对我们,对那些我们所能找到的工具也是如此。有些黑天鹅现象仍将逃过我们的眼睛,使我们的预测失败。
意外导致的失败
1998年夏天,我在一家欧洲人开办的金融机构工作,该机构以严谨和富有远见著称。负责交易的部门有5名经理,个个表情严肃(总是穿着深蓝色西装,即使在可以随意着装的星期五也不例外),他们必须在整个夏天不断碰面以“制订5年计划”。那是一份内容丰富的文件,是公司某种意义上的用户指南。5年计划?对于一个极度怀疑核心计划者的人来说,这种想法是荒谬的。公司内部的成长是有机而不可预测的,是自下而上而不是自上而下的。大家都知道,这家公司最赚钱部门的创立源自一名客户偶然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要求进行某种奇怪的金融交易。公司偶然意识到可以建立一个部门专门负责这些交易,因为这些交易很赚钱,于是这个部门迅速成为公司的主要部门。
为了开会,经理们满世界飞:巴塞罗那、中国香港等等。他们千里迢迢只为了一大堆空话。毫无疑问,他们通常没法睡觉。一名管理者不需要非常发达的头脑,他需要的是同时拥有人格魅力、忍受无聊的能力和草草执行匆匆制订的时间表的能力。除了这些“任务”之外,他们还有出席歌剧表演的“职责”。
经理们坐下来,对中期计划进行头脑风暴,他们想要“前景”。但突然发生了一件不在前一个5年计划中的事:俄罗斯1998年的债务危机以及随之而来的拉美债券市场的崩溃。结果,虽然这家公司对于经理有挽留政策,但这5个人在起草了1998年的5年计划之后一个月全部被解雇。
但我相信,今天他们的继任者仍然在开会制订下一个“5年计划”。我们从来不会从教训中学习。
无意中的发现
正如我们在前一章中看到的,对人类认知自大的发现可以说是无意的。许多其他发现也是如此,这比我们想象中的多。
发现的经典模式是这样的:你寻找你知道的东西(比如到达印度的新方法),结果发现了一个你不知道的东西(美洲)。
如果你认为我们周围的发明来自一个闭门造车的人,请再想一想,现在的一切几乎都是偶然的产物。
也就是说,你发现了你之前并没有打算寻找的东西,而它却改变了一切。之后你会感叹为什么“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这个如此明显的东西。车轮发明时还没有记者,但我打赌,当时的人们并没有计划发明车轮,或根据某个时间表来完成这一计划。大部分其他发明也一样。
培根评论说,人类最重要的发展是人们最难以预料的,是“想象之外的”。培根不是指出这一点的最后一位智者。这一观点不断被提出,又迅速被忘掉。近半个世纪以前,畅销小说家阿瑟·凯斯特勒(ArthurKoestler)为此写了一本书,将其贴切地命名为《梦游者》(TheSleepwalkers)。在这本书中,发现者被描述为被结果突然绊倒而不知自己有了重大收获的梦游者。我们以为哥白尼发现行星运行的重要性对他和当时的人来说是显而易见的,然而直到他死后75年,当局才开始感到被冒犯。达尔文和华莱士发表改变我们世界观的物竞天择进化论论文的那一年年底,发表他们论文的林奈学会(Linneansociety)主席声称该学会“没有重大发现”,即没有发现对科学产生革命性影响的东西。
当预测由我们做出时,我们会忘记事物的不可预测性。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在阅读本章和类似观点时会完全同意,但当他们思考未来时,却会忘记谨慎。
看看下面这个富有戏剧性的神奇发现。亚历山大·弗莱明在清理实验室时发现青霉菌污染了他之前的一个实验样本。于是他在偶然间发现了青霉菌的抗菌特性,正是青霉素使我们许多人现在能够健康地活着(包括我自己。我在第八章提到过,伤寒在没有得到治疗的情况下经常是致命的)。确实,弗莱明在寻找“某种东西”,但真正的发现只是偶然的奇迹。而且,虽然事后看来这一发现非常伟大,但医疗官员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这项发现的重要性。在它重新受到重视之前,就连弗莱明也丧失了信心。
1965年,新泽西贝尔实验室的两名无线电天文学家在爬上一个巨大的天线时听到了一种背景噪声,那听上去就像信号不好时的静电噪声。这种噪声无法消除,即使在他们以为是鸟粪导致了噪声因而将之扫除之后,仍然如此。他们很长时间以后才明白,他们听到的是宇宙诞生的声音:宇宙背景微波辐射。这一发现复兴了大爆炸理论这个被人们遗忘的由早期研究者提出的理论。我在贝尔实验室的网站上找到了下面这段话,它把这一“发现”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在彭泽斯(Penzias,发现这一现象的其中一位天文学家)退休时,时任贝尔实验室主席兼朗讯首席运营官的丹·斯坦齐恩(DanStanzione)评价说,彭泽斯“代表了作为贝尔实验室标志的创造性和卓越的技术”。斯坦齐恩称彭泽斯为文艺复兴式的人物,因为“他拓展了我们对创造的脆弱理解,并在许多重要领域推动了科学的发展”。
文艺复兴?什么文艺复兴!这两个家伙在找鸟粪!他们不但不是在寻找大爆炸的证据这样缥缈的东西,而且,像通常情况一样,他们也没有立即意识到他们所发现的东西的重要性。而在一篇与重量级人物乔治·伽莫夫(GeorgeGamow)和汉斯·贝特(HansBethe)合写的论文中最初提出大爆炸构想的物理学家拉尔夫·阿尔菲(RalphAlpher),只是之后惊奇地在《纽约时报》上看到了这一发现。实际上,在那些被人们遗忘的关于宇宙起源的论文中,科学家们就怀疑能否测到这种辐射。正如科学发现中经常发生的一样,寻找证据的人没有找到,最终被称为发现者的人却并不是寻找证据的人。
我们会遇到一个矛盾。不但预测者通常无法预见这种由意外发现带来的巨变,而且事物的渐变也比预测者的预计慢。当新技术出现时,我们要么总体低估,要么严重高估它的重要性。IBM(国际商业机器公司)创始人托马斯·沃森曾预测人类只需要几台计算机。
读者可能不是在电脑屏幕而是在一种叫作书的古老媒介的纸面上读到这些文字的,这对某些鼓吹“数字革命”的人来说恐怕会是一件怪事。你正在阅读这本书的中文版本,而不是世界语版本,这违反了人们在半个世纪以前的预测,那就是世界很快将使用一种富有逻辑、语意清晰、简化的通用语交流。同样,我们也没有像30年前人们普遍预测的那样在宇宙空间站度过周末。来看一个公司自大的例子,在人类首次登陆月球之后,现已破产的泛美航空公司优先预订了地球与月球之间的往返票。不错的预测!只可惜这家公司没能预见自己不久之后的破产。
等待问题出现的解决方案
工程师喜欢为了发明工具而发明工具,而不是让自然揭开自己的秘密。有些工具为我们带来更多知识。由于沉默的证据效应,我们忘记去考虑那些除了保住工程师饭碗以外一无用处的工具。工具带来意外发现,而意外发现又带来其他的意外发现。然而,我们的工具似乎很少发挥本来的作用,它们只不过是工程师制造玩具和机器的兴趣的产物,这些产物扩宽了我们的知识面。知识不是来自那些为了证实理论而设计的工具,而是相反。计算机不是为了帮助我们发展新的、可视的、几何式的数学而发明的,而是为了别的目的。它碰巧帮我们发现了没人主动想要发现的数学课题。计算机也不是为了让你与西伯利亚的朋友聊天而发明的,但它却帮助维系了这种遥远的关系。作为作家,我可以证明,互联网使我可以绕开记者传播思想,但这却不是计算机军方设计者的初衷。
激光是一个特例,它是为某个特殊目的被设计出来的(其实没有真正的目的),然后被应用于当时人们想都不敢想的方面。它是典型的“寻找问题的解决方案”。其最早的应用之一是缝合视网膜。半个世纪之后,《经济学人》杂志采访激光发现者查尔斯·汤斯(CharlesTownes)时,问其是否曾想过视网膜问题。他没有想过。他只是满足于把光线分成光束,仅此而已。实际上,汤斯受过同事的不少嘲笑,因为他的发现没什么用处。但想一想你目前所处世界受激光的影响:光盘、视力矫正、显微外科、数据存储与读取,这些全都是激光技术未曾被人们料到的应用。
我们制造玩具,而有些玩具改变了世界。
不断寻找
2005年夏天,作为一家刚刚获得非凡成功的加利福尼亚生物技术公司的嘉宾,我受到穿着T恤、戴着有钟形曲线图案胸牌的人们的欢迎,并同他们一起庆祝肥尾俱乐部的诞生(“肥尾”是黑天鹅现象的一个术语)。这是我见过的第一家受黑天鹅事件正面影响的公司。我得知一名科学家管理着这家公司,据说他有一种科学家的本能,就是跟随本能去发现,之后再将成果商业化。他是位真正的科学家,他深知研究工作包含很大程度的偶然性,只要明白了这种偶然性,并根据它管理业务,就有可能获得巨额回报。改变退休男人精神面貌和社会习惯的伟哥本来是用于治疗高血压的药品,而另一种降压药则成了促进头发生长的药物。我的一位懂得随机性的朋友布鲁斯·戈德堡把这种无意之间的应用称为“偏应用”。虽然许多人害怕意外结果的出现,技术冒险家却靠它们大获成功。
这家生物技术公司似乎默默地遵守着法国微生物学家路易斯·巴斯德关于实践中的运气的格言:“运气青睐有准备的人。”巴斯德说,与所有伟大的发现者一样,他懂得偶然发现的意义。获得最大运气的最好方法就是不断研究。(收集机会这一点我们之后再讨论。)
预测技术的走向意味着预测风潮和社会流行病,这超出了技术本身的客观有用性(假如存在客观有用性这种东西的话)。多少有用的想法最后走进了坟墓,比如一种叫作赛格威(Segway)的电动双轮代步车,人们曾经预言它将改变城市的面貌以及许多别的东西。当我在构思这些文字时,我在机场报刊亭看到一份《时代周刊》杂志的封面,上面公布了年度“最有意义的发明”。看上去,截至杂志的发行日期或者之后一两个星期,这些发明似乎是有意义的。
如何做出自己的预测
让我们回到波普尔对历史决定论的批判。如我在第五章所述,这是他最重要的观点,但也是他最不为人知的观点。不真正了解他的研究的人倾向于只关注他的证实与证伪的理论。这种狭隘的关注淹没了他的核心思想:他把怀疑主义当作一种方法,他为怀疑主义者提纲挈领。
正如卡尔·马克思在极端愤怒中写下《哲学的贫困》(TheMiseryofPhilosophy)驳斥普鲁东的《贫困的哲学》(PhilosophyofMisery),波普尔被同时代一些相信历史是可以被科学理解的哲学家激怒,并写下了《历史决定论的贫困》。
波普尔的观点涉及人们预测历史事件的局限性,以及把历史和社会科学这样的“软”学科降到比美学和娱乐(比如收集蝴蝶和硬币)只高一点的必要性。(波普尔受过典型的维也纳教育,所以他的思想还没有走很远。我做到了。我来自艾姆云。)这里的所谓软性历史科学是指依赖于叙述谬误的研究。
波普尔的核心论点是,为了预测历史事件,你需要预测技术创新,而它从根本上是不可预测的。
“从根本上”不可预测?我将用现代框架解释他的意思。考虑一下这件事的性质:如果你预期将在明天确定你的男朋友一直在欺骗你,那么你今天就确定地知道他正在欺骗你,并将在今天采取行动,比如抓起一把剪刀愤怒地把他的所有名牌领带剪成两半。你不会对自己说,我将在明天明白这一点,但今天是今天,所以我暂时不会去想这一点,我要先吃一顿令人愉快的晚餐。这一点可以推及其他情况。实际上,在统计学中有一个法则,叫作迭代预期法则,我在这里概括它的较强形式:如果我预期将在未来某一时间预见到某件事,那么我实际上现在就已经预见到了那件事。
再次考虑车轮的例子。如果你是石器时代的哲学家,你的部落首席计划官要求你在一份综合报告中预测未来,你必须预测到车轮的发明,否则你就会错过大部分人类进展。现在,假如你能够预言车轮的发明,你已经知道车轮的模样,因此你已经知道如何制造车轮,所以你已经可以造车轮了。黑天鹅需要被预测!
但这一迭代认知法则还有一个较弱的形式:为了理解未来并预测它,你需要考虑这段未来本身包含的因素。如果你知道未来将有什么发现,那么你实际已经发现了。假设你是中世纪大学预测系的学者,专业是未来历史预测(比方说专攻遥远的20世纪)。你必须预测蒸汽机、电、原子弹和互联网的发明,以及飞机上的按摩器和一种叫作商业会议的奇怪活动(在从事这种活动时,那些衣食无忧但久坐不动的人会自愿佩戴一种叫作领带的昂贵装置来抑制血液循环)。
我们在这一点上的无能并非微不足道。只要知道某样东西被发明出来,我们就会做出一系列类似发明,即使这一发明的任何细节都没有被透露出来(我们因而不需要揪出间谍把他们当众绞死)。在数学上,一旦有人宣布证明了某个神秘定理,我们就会经常看到突然凭空出现许多类似证明,偶尔也会有人指责别人泄密或剽窃。可能并没有剽窃存在:证明方法存在这一信息本身就是解决问题的一部分。
按照同样的逻辑,我们无法轻易想到未来的发明(如果可以,我们早就已经发明了)。在我们能够预见未来发明的那一天,我们的生活中就已经充斥着那些被发明的东西了。这让我想起发生在1899年的一个杜撰故事,当时美国专利局局长辞职,因为他认为再没有什么需要发现的东西了——除了一点,就是他在这一天的辞职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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