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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响动。
头好重,我费力的抬头来,光绪已经站到我面前了。
我挣扎着,想起身去请安。
他忙说:“免礼了。”
我撑着坐垫的手一松,整个人又靠到椅子上了。
他坐到我旁边的软塌靠椅上,搓着手:“今儿晚上,可真冷。”
我示意小顺子把炭盆靠近了他一些。
“喝这么多酒?”他语气中带着心疼。
其实我并没有他看到的那么醉,我就是心里有些不痛快,懒得精神罢了。
“应节嘛……今儿晚上,不是应该在皇后宫里吗?”我没看他,只是垂着眼盯着手。
只听见小顺子拉门而出的动静。
他默了一瞬,道:“在翊坤宫坐了一会儿,想着你,便过来了。”
按照规矩,今晚他是不该来我这里的,可他还是来了,我心里莫名的感动。
但一想到慈禧太后的话,心里又忧伤起来。太后的这个提议,没人敢说不,包括光绪。
紫禁城里的祖宗家法、三纲五常,把我们牢牢的困着。
我和他都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慈禧太后是存在的,静芬皇后,甚至瑾姐姐,全部都是存在的,隔在我们之间。我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
而他现在为我做到的,已经很好了。今天可是除夕夜,要开开心心的过才是。
想罢,我勉强的,挤出了个笑容说:“谢谢你来陪我。”
他许是瞧出了端倪,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微垂着眼眸,用食指拨弄着茶碗盖,若有所思的说道:“皇后,是朕的。在内心里,她也只能是,可她偏偏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难怪他一直不翻静芬皇后的绿头牌。
我听着,看着他,没有接话。
“大婚那夜,朕哭着对皇后说......‘我心里永远敬重你,可是你看我多为难啊’......”说完,他沉默了。
那一夜,坤宁宫里没有欢声笑语,更没有洞房花烛。静芬皇后何尝不委屈呢,在这个年代,为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的爱,后半生的还能指望什么?
两个可怜的人,在命运摆布捉弄下,成了婚姻的牺牲品。
我怎么莫名其妙的,同情起情敌来了?
我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爱着他,是因为我知道,历史上的光绪,只爱珍嫔一人。
我不用考虑如何在后宫中杀出重围,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对手。
我见过静芬皇后看光绪的眼神,是爱,我肯定,因为我也是用这样的眼光去看他的。
至于光绪为什么不爱静芬皇后,别的我不知道。
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他是个有现代思想的人,他无法接受自己从小到大,口口声声唤着的人,有一天变成了自己的妻子。
眼前的男人很让我心疼。难怪我初来大清,见他时,总能从他眼里里,看到淡淡的悲伤。
他心里有多少无可奈何,多少言不由衷,都是我想象不到的。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去轻抚他的面颊,细语道:“都过去了......”
我嘴上说着过去了,但我心里知道,一切只是刚开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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